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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黄益盟校长二三事

来源:作者:雷贤平发布时间:2019年12月03日 浏览次数: 【字体:

对益盟校长我一直心存感激。

1994年暑假的一天,在县教育局看到一中要选调教师,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报了名,然后就回到三中。一天傍晚,三中的同事肖锋老师说,贤平,明天要考试了,晚上我们一起到城关吧。其实我并没有把选调一中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者是估计自己考不上,二者还惦记着改行当编辑;肖锋这么一说,我就与他连夜到了城关,晚上住在“平湖酒家”(现在的供销大厦,一中门口冠超市所在地)。

 

黄益盟校长走在最前面

 

第二天上午(是不是上午记得不太清晰了),我们参加笔试,笔试的地点是原来的实验楼(现在的综合办公楼)二楼,试题中有关于“唐宋八大家的问答题”,后来知道是当时的语文组长曾香阜老师命题的。晚上7点在办公楼的二楼办公室开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益盟校长,儒雅、客气,没有校长的凌驾之气;会后抽签第二天上课的课文,我抽到的是陶渊明的两首诗,其一是《归园田居》。

在三中时我教的是初中,没有教材,于是就找到当时在一中唯一能认识的老师陈泽霖,他是我二中高中时同届的同学,当时是一中历史组组长,他热情地带我去戴祖武老师的家,当时祖武住在连栋的平房(现在教师宿舍3号楼)。我们在祖武家坐了几分钟,借了书后,我回到“平湖酒家”准备第二天的课了。

暑假只有高三的学生在上课,当时高三的教室还是旧的,在现在靠近学生宿舍楼那边的教学楼位置。我上课的时间是第三、四节课,但我很早就到学校了,就在楼下的遮雨连廊处(已经拆了)找个地方坐着。

上课的班级是张灼然老师的班,是文科班;听课的是益盟校长、教务处黄家滋主任与陆敏副主任,灼然老师。已经不记得我课上得如何了,但记得课应该上得比较放得开,不拘谨。后来陆敏老师有评价,他说,你的课我只听15分钟,后面的时间我就在画画了。他还让我看了他画的陶渊明的肖像,与书本上很像。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明白陆敏老师的意思,是叹为观止还是不忍卒听?前者是不可能的,后者似乎也不全对。

上完课后我回大桥老家了,一直没有打听考试后的情况,直到828号我给在城关工作的同学程国建打电话,让他帮助我到教育局看看是不是被录取了,国建后来回电话说,好像是录取,张贴的红榜已经被风吹破雨打湿了。29号我从家里到一中,想自己去证实一下是不是真的被录取了。到了一中,我在办公楼的门口碰上益盟校长。他说,贤平,你来了。他带我到他的办公室,说看到你我就准备录取你了。益盟校长的话让我很感动。而后我到办公室签了一份合同,是黄宗祥主任办理的,然后就下楼了。

中午,我在松台口的小摊买了几斤青苹果与几斤香蕉,然后买了一个很大的编织袋,把那几斤水果装进去。这有原因,因为别人告诉我,益盟校长不会收任何人的礼物的;我这样做,起码不像礼物,而且本来也不是什么礼物。

益盟校长住在三楼,我敲开了门,益盟校长正在吃午饭,他第一句话是,你到我家吃饭吧。我忙说,我吃过了。然后把编织袋放下,说只是两斤苹果。益盟校长说句,买得干嘛,但收下了。

我非常高兴地跑下楼了。

如果益盟校长不收,我想我会十分狼狈的,几斤水果不是什么礼物,但确是一份感激,一份真诚。一位同学曾告诉我他的事,他因为调动找教育局的某位领导,带着家里养的两鸡去送人家,结果被人家扔了出来,两只鸡“咯咯咯”地在平房旁边叫着跑着。他说,他当时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我想我们的做法固然有不同的背景,但领导是否有涵养也得到淋漓尽致地表现了。

后来我一直担任班主任,也有家长给我送过东西,小的礼物比如茶叶,几斤水果我会收下;贵重的东西我不收;实在推不了的,我也会收下,但我一定会用另一个方式还给他们,比如家长给我购物卡,但等他们孩子毕业时我会以祝贺的方式退还给他们。教师的职业与别的职业不同,它有一种精神的教化,我们的举动,学生看得清,也会影响着学生。还记得一位许姓同学,高三毕业时他父亲从比较偏远的乡下提着一只很大的鸭子送给我,我很高兴在收下了,家长的确是在表达他的感激之情,同时也在温暖我们的职业。

益盟校长无意中告诉我如何成为一个有涵养的教师,如何成为一位让学生与家长都敬重的教师。

新学期开始时,我担任高一(4)班的班主任,当时的教学楼在现在科学馆的位置,每天早读时间益盟校长都会到教室看看,我们六个班主任都很勤快,每天都会提前到教室等待学生,一天一位班主任迟到了,教室里有点吵,我看见益盟校长静静地站在这个班的教室门口,学生安静了,后来班主任也来了,益盟校长与班主任点点头向我这边走来,他说,学生安静下来就好了。

他并没有批评我们,却用行动告诉我们。我们班主任更不敢迟到了,我们真的不想让校长在自己的班级门口维持纪律。

严格地说我与益盟校长的接触真的很少,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教师与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之间的距离是极大的,我只记下真实的片断,说我真实的想法。

我教到高三时,学校就传说,益盟校长要调走了;原因说法有各种。我们都舍不得益盟校长离开,但最终益盟校长还是调动了,我们高三照毕业相的时候,就一直等着益盟校长回校的时间才拍的。

益盟校长是19975月份调走的。益盟校长离开一中的那天,全校的教师与同学都来相送,送行的队伍从益盟校长的宿舍楼一直站到学校的大门口,我带着学生就站在他宿舍楼下,我不记得当时的心情,但记得当时送别的情形,只是不知林升升老师是否拍有当时的照片。

益盟校长离开一中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了,后来有听说他回来过,但我没有见过他,一直到现在。二十年时间了,也许益盟校长早就不记得当年那个年轻的教师了,但他却是我心中一位抹不去的让我无法忘怀的令人敬仰的长者;古人说,高山仰止,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泰戈尔说“天空不留痕迹,鸟儿却已飞过,益盟校长在一中的“天空”走过,而且给我们每个人都留下了深深地痕迹。我也离开了一中多年,特别感谢一中各位领导,也怀念一中的日子;我特别相信一中人会珍惜一中生活中的每一位领导,每一位同事;因为当我们某一天离开时,回忆会倍感温暖,回忆中不止是一位益盟校长。

 

雷贤平1994年至2009年在古田一中任教,现客居深圳。

 

(选自古田一中校园文化丛书之《三山往事》,江元堂主编,福建教育出版社2017年7月版。本文如与原书有出入之处,以原书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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